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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只狼】Siblings(三)

三、不打不相识

虽然弦一郎对狼的到来有些担忧,但要说他不期待绝对是假的。本来他这样的家庭状况就不太容易和其他小孩玩到一起去,唯一接触多的只有永真这个妹妹,可这个年龄的小男孩总会想要和同性竞争。不说别的,就说最直观的打架,弦一郎跟着爷爷打了点基础,尽管永真有时也会一起学,他也不能叫对方跟他过招——也许前两年还能勉强打打闹闹,但开始窜个子的弦一郎比永真高了太多,而且男孩子进入青春期,力气也大了不少,再跟永真打就是欺负人家了。为了发泄多余的精力,弦一郎请爷爷弄了个训练用木桩放在院子里,手痒了就去打打。

到了第二个周六,枭如约把狼带到了苇名家,还拎了几盒点心,说是不知道弦一郎和永真喜欢啥,就给孩子们捎点好吃的。两个孩子谢过枭叔叔,注意力便都集中在了狼身上:

狼生得精瘦,只比十岁的永真高了不到半个头,几乎及肩的长发披散下来,若是从背后看说不定会被认成女孩。与之形成巨大反差的是,他的神情少有波澜,一双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,但弦一郎从中感受到了野兽般的锐利。狼比弦一郎的话还少,只是在枭让他跟苇名家的成员打招呼的时候问候了几句,之后几乎没说过话。

弦一郎这下禁不住胡思乱想了。若是先前一心没有跟他讲过枭的故事还好,但一想到枭叔叔是爷爷都评价为城府极深的人,他就很难不把沉默寡言的狼当作同样深藏不露的危险分子。没过几天,弦一郎就找到了另一个佐证:狼每天都在院子里打木桩,看架势肯定是练过的。于是,某天晚饭前,弦一郎特意蹲点,去院子里叫住狼,喊道:“喂,看你天天在这里比划,不如来和我打一架吧?”

狼一改平日淡漠的样子,认真地摆出战斗架势,沉声应道:“好,那我上了。”

弦一郎这几天对狼也有所观察,所以并没有因为自己有体型优势就放松警惕。他的策略是尽快把狼压制住,不让他那些灵活的招式有发挥的余地。但狼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,左闪右闪愣是让弦一郎抓不住他。两人周旋了数个回合,最终还是弦一郎抓住狼的破绽,一个猛扑把对方压在地上。

本来弦一郎以为这样就算完了,结果没想到,两人刚站起来,狼就罕见地主动开口道:“再来。”

“还想打吗……不怕输的话就来吧。”弦一郎在惊讶的同时,也被激起了斗志。

第二局打得更加胶着,因为狼通过刚刚的对战,对弦一郎的出招心里有了数。两人在院子里扭打成一团。永真的房间窗户正朝着他们那边,本来她平时听两个男孩子打木桩已经习惯了,但今天的声音有些不太一样。她放下书,抬头往窗外一看,差点惊得叫出声:她从来没见过弦一郎跟别人打架,从前和自己玩闹也没有这么凶。于是她冲到厨房,着急地喊道:“爷爷,弦一郎和狼在院子里打起来了!您快去看看吧。”

一心刚关了火,菜还没有盛出来。听到永真的喊声,他回过头,边跟着永真往外走边说:“弦一郎平时也是个乖孩子,怎么这还没几天就跟我们的小客人闹上矛盾了?”但永真听着,觉得爷爷似乎没有很生气,也不太着急。

两人赶到现场时,狼刚摆脱弦一郎的钳制,反过来骑在了他身上。看到爷爷过来,两个男孩子都不敢动了,特别是刚被打败的弦一郎,又是心虚又是没面子,气鼓鼓地盯着地面。两个人身上都有点零星的擦伤痕迹,衣服也被地上的土蹭得脏兮兮的。

狼从弦一郎身上起来,冲一心的方向微微低头道:“对不起,苇名警官。”

一心摆摆手,说:“不用那么见外,叫爷爷就行。”然后转向已经站起身的弦一郎,问:“弦一郎,这是怎么回事?永真都被你们吓坏了。”

弦一郎咬着嘴唇,眼圈也有点红,但还是承认了实情:“是我……是我看他老在院子里打木桩,就问他要不要打一架。对不起,爷爷。”

“不是闹矛盾就好。”一心似乎松了一口气,但还是严肃地说,“不过这样招待客人也太不像话了。我知道你们都是正经练过的,下手不至于没轻没重,可是精力再旺盛也不能无缘无故找人打架。这样和寻衅滋事的混混有什么区别?”

弦一郎一听这话,委屈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,但他还是忍住没有哭。

“这一次下不为例。弦一郎,因为是你先招惹狼的,所以你们俩的脏衣服都由你来洗。”一心又转向永真,吩咐道,“小医生,去电视柜那儿把急救箱拿出来,待会给他俩上个药。”

看着做错事的两个男孩都不知所措地杵在原地,一心便招呼他们,说:“愣着干啥,快回去换身干净衣服,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解决。”

 

两个男孩都只在胳膊和腿上有些轻微的擦伤,一心便放心交给永真处理伤口。他发现狼还是平时那副样子,可弦一郎看上去更加心事重重,便在饭桌上直接询问道:“弦一郎啊,爷爷相信你不会真的无缘无故招惹别人。现在可以说说吗?如果有什么误会,大家也能搞清楚。”

弦一郎仿佛得到了伸冤的机会,急忙为自己辩护:“他来了之后也不跟我们说话,别人问一句才稍微回应一下,再加上……再加上——”他又看了看狼,对方嘴里还塞着饭,用平时那种无辜而淡漠的神情看着他。弦一郎再怎么委屈,也不能把他对枭的看法牵扯进来,所以还是把话咽回了肚子里,“——算了,就是再加上我看他天天去练功,让人都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——简直就和电视剧里的反派一样。”

一心和永真都明白弦一郎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。“原来是闹误会了啊!”一心拍了拍弦一郎的背,说,“狼不像你们俩从小有玩伴,枭叔叔平时督促他训练也比较紧,所以他性格比较内向,不太会和人交流。”说着,一心又看向狼,“狼啊,在爷爷家里不要太拘谨。你也看到了,弦一郎就是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,心里有什么都不会藏着。永真更不用说,对谁都很友善。你现在有了小伙伴,也要多跟人说说话。”

狼看了看弦一郎,又看了看永真,最后冲一心点了点头:“嗯,我记住了。谢谢,苇……不,谢谢爷爷。”

一心看劝说效果不错,便继续补充道:“对了,狼,你是不是这个暑假也要准备升学考试?我听你爸说了,你上学稍微晚点,应该跟弦一郎和永真同级。你们几个可以一起学习,互相也起个督促作用。”

三个孩子似乎都对这个提议感到欣慰。

 

饭后,弦一郎歇了一会儿就去卫生间洗衣服,结果狼也一声不响地跟过去了。弦一郎刚想开口,狼却先说道:“第二轮是我要求打的,所以洗衣服也有我的份。”弦一郎嘴上不饶人,说着“没想到你小子还这么仗义啊”,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。

两人晾完衣服没事干,就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。他们中间隔了一段距离,但狼的余光瞄到左边推过来一块酥饼。他转头,只看到弦一郎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,双手不自然地交叉在胸前。弦一郎听到狼撕开包装,然后感觉自己右边的沙发忽然陷进去了一些。他一偏头,发现狼坐到了自己身边,眼睛看着电视,左手却递过来半块酥饼。弦一郎接过酥饼,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吃完了这一小份加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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